第四百五十节·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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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回应。
  没有人说自己需要帮助。
  也没有人告诉她,她到底是谁。
  她抬起头,遥遥地看向天空。一望无际的青依旧覆盖着她的视野。而她注意到那座有着数万或者数十万公里高度的塔正在向上延伸。
  天和地,正在分离。随着塔的增高而分离。
  少女有一种预感,当塔增长到足够高的时候。自己便可以看到‘天’的全貌。而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心中所有的疑惑都会被解答。且无论自己有没有成功地抹去那枚杂质,自己都将完成那件自己必须要做的,但却遗忘了内容的事。
  塔的增长是因为众生的祈愿。而当这些祈愿被满足之后,便会成为纯净且独属于她的愿力,气运,或者德行。
  而足够的愿力,便是蛮横破关,以力证道的实力。
  ——就算放着不管,很快我也会回忆起一切,想起并完成我要做到的那件事的。
  ——但是……我不能够继续等下去了。
  少女的内心有着急迫,她稍稍一急。城市之外便扬起了或许超过二十级的大凤。原本繁忙热闹的现代都市顿时就变得一片慌乱。到处都是尖叫,奔跑,被撕裂的小树和广告牌在狂风之中拔地而起。
  她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这样不行。
  ——用蛮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风暴在一瞬间停了下来。被撕裂的建筑和绿化景观很快就恢复原样,一切都变得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页被撕裂的漫画从少女的眼前一掠而过——而她立刻就抓住了它——漫画上的内容是一群强大的超能力战士依托着一座被五色光辉保护着的舰船,正在和一个全身苍白,双眸漆黑并带着一副眼镜的消瘦青年战斗。
  超能力战士们看着有点眼熟,但他们好像是要输了。青年已经找到了五色领域的弱点。而下一幕或许就会一枪将一个看着像是吸血鬼的娇小少女带走。
  “这样不好。”
  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少女说道,她随身从一旁的空气里一捞便拿出了一支画笔。并在这张被撕裂的漫画上描改出本不存在的下一幕。
  五色领域的中的青色正好覆盖了小吸血鬼的脚踝。它们在弹丸即将达成使命之前成功地保护住了她——然而这并不是绘画的少女想要的发展。在原本的规划中,吸血鬼不仅能够完全抵御这一枚弹丸,还能够趁机捅出一枪,将诡异的敌人脑袋淦爆。
  她没能做到。
  她感觉到高塔增长的速度在自己绘画的时候突然完全停止。直到自己画完,塔才能够继续向着上方增长。
  “它在反抗我……我在这里发挥不出多少力量。”
  “我得快点完成我要做的那件事,那样我就能够将一切都解决掉。”
  手中的漫画碎片化作粉末,飘散在了风中。少女皱了皱眉,伸出手,强行地从碎片里面捞出了一个残破的角。
  角上有字,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个名字。
  欺凌街,背叛巷,情伤4号楼,施梅。
  “施梅。”少女看了一眼眼前的城市,她立刻就知道了自己想要抵达的位置。她向着她想要去的地方踏出了一步。于是她便抵达了一座小巷。
  她看见一个黑色长发的,看上去比自己大一点的少女。正捧着一束鲜花呆呆地看着放下了窗帘的4号楼房。窗帘后有两个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并伴随着一阵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尖叫。
  名字应该是施梅的少女呆呆地看着那两道影子。双眸中有着眼泪淌下。她手中的花束跌落在地上,嘴角却和身体不一样地努力上翘。
  “真好啊,学姐正好缺一个聪慧体贴的男友来照顾。他……那个人,也的确需要一位会像她撒娇的女友。我……其实也挺好。”
  眼泪流干净,便变成了血。她浑然不觉。
  但绘画的少女见到这一幕,脑子里却莫名其妙地飘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就这?
  这个怪异的念头一转而过。奇怪的内卷,并没有必要应用到这个奇怪的地方。看上去最多比绘画少女大两岁的施梅擦干净眼泪和血。将跌落到地上的花捡起来,走进了和4号相邻的5号楼,那里应该是她的房间,她将花束小心地插到一个瓶子里面。
  她在自己的卧室里准备了一条悬挂在吊灯上的绳索。并准备了一个连着环的死结。
  “你……难道就因为这种事情,就想要自己死掉?”绘画的少女,忍不住问道。
  “嗯,我活着很碍事。所以还是死掉比较好。啊……的确,这样去死的话会给学姐以及房东太太添麻烦。那么我果然还是去找一个僻静一点的地方……”
  她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才从小凳子上走下来。便听到了手机发出了收到重要讯息的鸣叫。
  “……唔,有个叫主神的公司。让我去一个名字是沙洲的部门任职呢。看来我姑且还是有一点用处的。得晚一点再去死了。”
  主神的招新要求,只要看了便不容拒绝。这是存在于绘画少女脑海中的常识。而在浮现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她注意到墙壁边上有一副新的画。
  似乎是和先前的漫画同系列的画。正好便是先前碎片的后续内容。
  从苍白青年手下逃过一劫的小吸血鬼悍然发动反击。但却因为错过了最佳的攻击窗口而未能够顺利建功。她在两把飞剑的援护下全身而退,然而下一幕。苍白的青年却出现在五色领域的另一个方向——它通过这次战力调动制造了两个破绽,而两枚弹丸同时激发。一枚撞向领域中心的残破舰船。而另一枚,指向了一位壮硕的黑人拳手。
  二选一,绘画的少女发现自己只能够更改一处。要么让黑人拳手死掉。要么让船爆炸。很快包括拳手在内的所有人,就都会落到一个悲惨的下场。
  少女皱了皱眉头,捏着笔的手。有着轻微的颤抖。
  她没有犹豫多久——她知道自己必须去做选择。而就在她移动画笔,将指向舰船的那一枚弹丸偏斜的时候。她听到了施梅的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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