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节·失位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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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上得中,求中得下。
  于数年之前,第一瓶赫卡忒之药即将被制备出来的前夜。金发的自封公主独自徘徊于安静的研究大厅之中,为自己即将迎来的命运坐着最后的准备。
  “我不会输,我一定做得出来。”她注视着钢铁幕墙前的自己,如同镜面的墙壁上映照出了她那双宛若燃烧炽火的金黄双眸。她从那双眼眸中没有读出任何软弱,不自信,抑或者其它负面的东西。她可以确定,自己明日的工序一定能够成功。
  不会输,但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能赢。从虚空(亚空间)的探索中她窥测到了太多太多的知识和技术。然而那宛若繁星一般完善丰厚的技术储备之中,能够让自己脱离噩命的手段,却仅有服用秘药这一种可用。
  “我不会输,但并不意味着我就一定能活。命运向来苛待我,而我必须为此制作额外的准备计划。”
  “我其实已经做好了计划。”
  她的念头在基地内部飘荡。微弱的灵能反应随即生成并让地面凝结起了冰霜——她很确定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灵能力者。前无古人,而后来者……至少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捕捉到另一个新生的样本。
  死而复生,这就是她的计划。然而想要复生容易,想要让复生的那个个体是自己,却艰难无比。
  因为这颗星球上已经死过很多人了,很多很多,从蛮荒时期一直到现代的人。通过对亚空间性质的研究,她知道一尊由无数死者灵魂……或者说信息所构成的异位面实体注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诞生。且她知道自己只要将亚空间中的知识滥用,便可掀起波澜,而这波澜的作用,便是让这未诞之神早产。
  死去的自己,注定会成为这新诞之神的一部分。然而究竟是百分之一,万分之一,还是那由他分之一。都是一个全然不明的未知数。自己的灵魂或许能够轻易地击败数百数千甚至数万的强大灵魂,但构成这将诞之神的灵魂数,或许要在十后面加二十个次方。
  正面磨是磨不赢的,所以作弊是唯一的手段。让自己在唤醒仪式运作的同时,成为全地球最知名的人这件事做到不难。但即便如此,闻名天下,也未必能带来多少优势。
  “得有人,来拉我一把。”
  如何在不能够,或者说来不及干涉其它个体意志的前提下,成为一座军团的首领?很简单,不能够改变别人,那便去改变自己。只要让自己变得与众不同,那么自己自然便会从军团的阵列中脱颖而出。
  而最便利的改变方式,便是让军团之外,有人呼喊自己的姓名。
  而这样一来,就算自己无法压服一切众生的意志。自己也将成为军团的代言,成为神祇的代言。而想要满足这个条件,自己的呼唤者,就必须持有者相当程度的‘质量’。
  “我需要一个对手,一个能够和我为敌,至少在全世界的眼中和我势均力敌的对手。他必须认为自己正在和我战斗,这样呼声才更有指向。”
  必须是一个人,而不是一群人——因为在地球上有着名为耶稣的强大信仰。无论做了多么充裕的布置,无论选取怎样合适的时机。认为耶稣是神的人绝对比认为她多萝茜是神的人更多。认为耶稣死后会复活的人,也必然有着更大的数量。
  所以,不能寄希望于群体,而只能够将可能性压在强大的个体之上——赫卡忒的秘药便是造就这份强大的保障。除非是发生了什么难以想象的,见鬼的离谱展开比如外星怪物狂暴轰入干翻阿萨辛教团之类。否则教团都会为自己培育出足够强大的对手。
  事实上她已经预定好了一个——那是一个有着微弱精神潜质的教团精锐。已经获取了长老的信任,也没有过大野心或者欲望。只要在赫卡忒之药的配方存档中微调,便可确保他必然能够成功强化并且比其它人更强。
  教团肯定会因为野心和世界政府冲突对抗,它不动手也会有人推上一把。而这其中人杰便会成长——但是这个人不能够是约翰·威克。因为他在拥有着惊人技艺的同时还背负着诡异的好运。类似于主角光环一般,他的参与,必然会带来变数。
  ——而只要排除了他,我的计划便可发动。在教团和世界政府的冲突爆发时,我的干涉便注定会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我身上。我的对手便必然会对上我——对不上也没关系,核弹会让他们的视线偏移,无论我的对手出生于教团,亦或是极少可能性地出身于世界政府。他们都会发现我留在纽约的布置,都会认为……我,想要复活。
  ——这世上没有第二个灵能者,所以没有人能够知道我正在唤醒亚空间的将诞之神,并试图成为神的首脑。它们只会认为我想要复活,或者根本就没有完全死去。而这就是信息优势,意味着我大概率的成功。
  ——但是……大概率并不是百分之百。规划的对手可能根本就没有出现甚至连备选的人都死于意外事件。可能直接就被我布置的核弹炸成了连碎块都没有的灰。可能我的布置在那时候因为奇怪的缘由而大多数失效甚至单纯丢失了计划节点。而这些突发状况……都难以在我死后进行修正弥补。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准备布置。我最多为我的计划埋设一重保险。而在这之外……
  金发的少女结束了思考,日程表中的下一项计划即将开始运作。而她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布设更多。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她已经投下了骰。
  ……………………………………
  纽约的大陆酒店在一瞬间便被无序溢出的灵能给撕成碎片。大块小块的钢铁,混凝土,抑或者其它什么乱七八糟的结构四处飞溅,撞碎了周围的街道也击穿了周围的建筑,那些仍旧抱有侥幸的围观群众在一瞬间就登上了地狱的特快列车。而两个交错的人影则在高速的碰撞中冲破废墟。
  多萝茜的血肉,调配出了一个狂乱的怪物。
  新生的怪物,第一个猎杀目标便是这突兀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未知敌手。
  它的力量本应受到限制,多萝茜的预设是让它以和交战者同一水平的出力和能量来进行战斗以免一开始就干掉了仪式中的对手。然而当它动手的那一刹那,它却发觉自己只有将一切能力全部催动到极限,才能够和眼前的不速之客正面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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