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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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一直下半死不活两三天都时断时续细碎的雪珠子砸在地上薄薄一层留不住化化存存。既然没有大雪封路那隆冬里一早出勤就成了麻烦这年头武职官员若乘车会被人鄙视只好顶着寒湿的冷风任凭雪渣子摔在脸上短短一段路上受尽了折磨每天上马的时候有种疆场上献身的感觉生不如死。

    寒风里穿梭把手埋在袖子里扶缰绳还是冻了。一回家里稍微有点热气就开始痒忍不住双手互挠红肿的指头棒子挠破了朝外渗着黄水更痒。

    颖捧了我的手看得酸楚“周医生说萝卜熬水泡了能好可这都泡几天都没点疗效前几天才一个指头今天怎么就传了三根了。”垫了厚厚的麻布将手上的萝卜水擦干净“不然装个病把冷天过去再去应差。”

    “胡说。”小时候上学也冻过耳朵有经验。“开春就好了没事。”伸了手掌看了看不由笑了。这才回古代几年连思维方式都退化了前两年冬天在家里养着没这意识也罢如今等手冻了才想起手套来活该!

    很奇怪这朝代没手套见过程初训鹰时戴臂套一直连在手上的那种可冬天出门却都光个手。家里现在有棉有布的做个合掌的大布袋子套手上多容易的事情说干就干。

    给颖把其中细节讲明白和做棉衣一个道理大布袋子做个夹层里面均匀地塞个棉套子露个大拇指的地方就成。简单点先给这冷天凑合过去就行下来再说什么熟皮的连指手套。

    虽说熟皮工艺在我国自古就有做鞭子、皮甲可以。若要手套的话还是几家胡商的皮革店最好域外的秘传特殊工艺可以让皮革柔软如棉布戴在手上如同第二张皮肤。想弄个软羊皮手套还得找外商购皮子不过纤细的皮手套手上很有型颖和二女一人做一双不错男人家就胡混下无所谓。

    “不用。”颖和二女明天还要忙不让她俩操劳。咱家有现在的棉纺业专家“我找达莱去。”

    “不要她!”颖对我的穿戴把持地仔细。“由头到脚都是妾身和二女亲手裁缝的还轮不到个高丽贱婢夫君莫客了。”小手工难不倒二位心灵手巧的夫人。按我画了手型二女用绸缎做了个内胆棉花塞得均匀临了还走了线脚将棉花固定在胆里。颖则和了三层粗麻布做了个外套。套口缝了一圈兔皮上去将二女做好的内胆塞进去拉崭里外针线走了两遍织补牢*。

    我看来庞大无比的工程在二位夫人手里行云流水般就完成了。说实话比我后世在商场买的要好。手工线脚比缝纫机匝出来的还密尤其套袖一圈兔皮紧密柔软连在手腕上又装饰又遮风唯一颜色太单调麻布是白的兔皮也白的。合掌手套戴上和北极熊掌有点像。

    “给你俩按皮的做。”我戴个手套暖和在颖脸上捂捂又跑二女脸上按按“好舒服嘿嘿。今晚睡大被窝。”小心将手套压在枕头下亲自将三人的铺盖拉一起“都来滚一起暖和。”

    一早戴个手套满世界显摆刘仁轨是文官可仍旧按军武里骑马的习惯下马就一气朝手上哈热气翻来覆去地搓。“哦?”见我已经在院子里做早操惊异半晌“少监今天最早啊。”

    “哈哈。”得意笑笑夸张地做了俩伸展运动双臂伸缩“一般在下没睡懒觉的习惯闻鸡起舞天天勤练刀法。昨晚钻研学问忘了时辰早上起晚了怕过了卯先赶来农学再冒练。”说着戴了手套拉了腰刀一阵快舞寒光闪烁呼呼生风武侠片绝传要边跳边抡若期间弄个飞天周身闪爆硝烟弥漫就更拉风。

    刘仁轨被我凌厉的刀气逼退到墙角直到我收功撤马也没看清楚路数痛苦地摇了摇头为自己的无知苦闷。“少监手上是?”为掩盖自己武学上的缺憾主动将话题扯到我手上。

    “哦小玩意儿。”满不在乎地将手套除下让刘仁轨端详。

    “嗯做得精细。”捏了捏朝里面探了探手茫然问道:“松软保暖里面是?”

    “棉花。夹层里塞了点棉花。”

    “这个有耳闻可是工部和少监合搞的那个东西?”刘仁轨把手套翻来覆去地搜寻颖和二女手艺太好没给刘仁轨看棉花的机会。

    “呵呵。”我接过手套塞怀里看看刘仁轨表情有门。降温后王家精心预备好的棉被友情大放送凡是有关系的都不放过我这边从官职最小能力未的李世开始一直送到英公李绩颖则在贵妇***里郡主县主能拉上话的都有礼物给王家赢了个好名声。唯独刘仁轨不好打理清流礼尚往来在他那儿行不通。礼品直接送过去弄不好得让人家打出来。即伤和气又损面子不敢贸然行事。可不送的话我又咽不下这口气不收礼品就是不给王家面子不给王家面子就是不拿我当回事不拿我当回事就是看不起皇上亲封的伯爵就是亵渎贵族亵渎皇权蔑视王法!“棉花今年试种说起来也是和民生息息相关农学上理应有个备录其中种植方式和物种特性都该有案可循。”

    刘仁轨笑了笑“工部的差使农学还是不插手的好。”

    “话是这么说可工部也只是推广规划而已能不能提高棉花产量和抗病毒能力还得农学上的人员钻研。往后能不能让棉花不再成为豪门贵族的专享同麻布织品一样走进百姓家还得*咱们农学上下齐心。”不给他扯进来就不姓王说着从窗台上取了放棉花的褡裢递给刘仁轨喊杂役烧壶热水送来沏茶“外面冷进去谈。”

    刘仁轨将棉花摆了一案子左看右看又捏又撕“产量呢?和桑蚕比?”

    “高当农活干不费专门人力去照顾。没有桑蚕的地域限制耐寒而旱若规划的好就不需要大量侵占粮田。”我起身怀里掏了一个小卷——才织造的棉布放了刘仁轨面前“比麻布细密比丝绸结实遮风御寒的选。尤其产量高工艺上衍射烦琐了点但经过我多年的攻关钻研其中几处难点已经攻克投入量产没有多大难度。”

    “看看。”刘仁轨将棉布展开对了光线端详用力搓*揉揪拽又和向上的绸缎比了比解开襻扣将里面的麻里衣扯出来一角撕扯几下才满意地点点头。“的确光从手里这块棉布来看比丝绸和麻布都结实也厚实许多。若是不侵占粮田能够种植的话那是天下苍生之福。光那个手套若送了去前方寒天里将士们的战斗力也能提升。冻伤减员的事也会减少。”

    “关键就是种植问题如今西突厥已经成为我国行省那边干燥少雨地广人稀用来种粮食怕有难度如果能广植棉花等抗旱作物的确是我朝一大福音。”说着起身指了指地图上西域一带“光从面积上看远远大于关中、河南重要粮食产区总和。置之不理则可惜了这么大的土地资源朝廷每年还得拿出大把钱粮安抚当地土人若能找出适合耕种的地方让他们有所产出拿了物产与动朝廷交换生活物资就不再成为负担。两厢比较下来……”

    “或许少监的话有道理。”刘仁轨打断话题“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说到棉花抗旱抗寒时我就朝西边想过。不尽然都是少监想的那样蚕桑麻粮自古都由官家统一管携若棉花更胜桑蚕将这么重要的物件教放于一群胡人手里不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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